李艳霞一家
儿子金宁出生于1981年,女儿金鑫小他七岁。
在李艳霞眼中,儿子从小话不多,聊得来的朋友就一两个,唯一的爱好是音乐。他喜欢模仿洛桑,能学到几分神似。
在同学眼中,金宁并不内向。他和朋友出去,无话不谈。去上学的路上,他喜欢一边骑自行车,一边使劲地吼,唱着歌。
少年心事都藏在心里。
金宁照片
李艳霞总纳闷,儿子什么时候迷上了北京?
回溯过往,她捕捉到一些苗头。金宁上高中那会,学校组织去北京的夏令营。金宁也很向往。拗不过儿子,李艳霞找人借了1000元,凑足了2000元的报名费。
回来以后,金宁给母亲带了福寿禄泥像,给父亲带了北京买的毛笔。金振斌没舍得用,这么多年毛笔一直保存在柜子里。
临近高考,金宁想考音乐学院,差200多分,最后去了江汉石油学院(现长江大学)。他只读了一年,没和家人商量,辍了学,去北京当流浪歌手。
直到2002年,金宁给家里打了一通电话。他的琴被收走了,身份证也丢了,没有钱买回家的车票。
夫妻俩才得知了这一切。后来石油局招人,学徒工月工资能有1800元,金振斌让在家的儿子去报名。金宁还是要到北京去,他有自己的理想。
金宁让母亲不要担心,他在北京的餐馆打工,老板还夸他洗菜干净。李艳霞心想,儿子有工作,也饿不着。
木已成舟,李艳霞又心软了。
她给儿子买了一架雅马哈的电子琴,花了3680元。她跑了趟铺子,给金宁织了骆驼毛毯,在行囊里装进了敦煌果脯和一张全家福。
新的身份证办下来手续时间长,她先给儿子办了临时身份证,送他坐上北漂的火车。
李艳霞一家
金宁每隔两个月打来电话,用公共电话机。2003年6月,电话里最后一次传来金宁的声音。
非典肆虐全国。他告诉父母,自己住在北京的地下室,房租300元。后来,老板觉得地下室太潮,让金宁搬到楼上住。
他说要去三里屯发展,组建自己的乐队,有一天要站在中央三台演唱。“一定要给你们一个惊喜。”
这几句话,李艳霞几乎能倒背如流。
6月之后,李艳霞没能再接到金宁的电话。周围的人安慰她,男孩在外闯荡,不往家打电话也是常有的事。
2004年的春节,李艳霞坐立不安。等到正月十五,金宁还没有消息,她报了警。4月,李艳霞请了一个月的假,决意来北京寻子。